【Theseus/Percival】Aurora（8）
双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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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905年。英国-伯明翰]
这是满腔炽情有了萌芽征兆的一年，他们结识的第一个月。
时间像被施了魔法，帕西瓦尔曾经在落基山脉的暴风雪中度日如年，而身处斯卡曼德宅邸，则是过得太快的欢乐时光。
今天依然是个好天气，雾气流淌殆尽之后，棕榈笼罩的房间里--清晨的空气清新舒缓。几条花斑鳗从忒修斯和帕西瓦尔身旁爬过去，却没招来任何人的一瞥。花斑鳗从门柱的空隙里叼出一打黑贝壳，不一会儿，就响起嘎嘣的咀嚼声。
“将军。”帕西瓦尔说，棋盘上黑色的骑士拔剑出鞘，蓄势待发，它对面的国王已经孤立无援，四周人仰马翻。
“将死。你又赢了。”
咔嚓一声，白色的国王被削下脑袋，忒修斯只得拆开一袋新的比比多味豆，倒在他们面前的餐盘上，斑驳的色彩鲜艳极了，“来吧，这回选什么颜色？”
“试试灰色。”帕西瓦尔随手一指看上去最危险的那种。他忍不住继续打量棋盘上的残局--连备用战术都没用上，就虚晃一招骗走了王车易位，嬴得未免太轻松了？
这么想的可不止他，白子们也在棋盘上叫嚷起来，指手画脚评判忒修斯的布局有多不合理，并拒绝再被他调遣。两个士兵一瘸一拐去搀扶起它们七零八落的国王，末了回头愤愤不平地瞪着忒修斯。
“虽然获胜挺让人愉快，但这可不是你前几天的水平，忒修斯。有什么心事？”帕西瓦尔问。
忒修斯敲敲棋盘，命令小东西们归位。他刚把那枚任谁也不敢尝试的灰色多味豆丢进嘴里，一言难尽的海盐味道。
“我也说不清…我总是走神，就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儿似的。噢，希普回来了。”
名叫希普的猫头鹰穿过窗帷，轻捷地停在忒修斯手中，啄了啄他的指头。帕西瓦尔抛给它几枚玉米粒，看它高兴地吞掉。它送来的是一封牛皮纸信函，邮戳上印着伦敦公用信箱的标志。
帕西瓦尔感到眼皮一跳，因为他发现忒修斯正端详着信封角落的藤纹，并且表情逐渐凝重。
“怎么了？”他小声问。
忒修斯没说话，而是戴上一双缎子手套，信封被三下两下拆开。不同于普通的书信那样安静，这份信纸竟然伸展着浮在空中，让帕西瓦尔没法儿把视线转去其他地方。
【级长先生：
今天是霍格沃兹派送成绩单的日子，显而易见，我衷心希望你的成绩配得上你的名誉--即使我们一直保持着交恶的关系，我也将不吝于再付诸友善地提醒你一次，一个不识时务的年轻人很难在魔法部获得立锥之地。
对你而言，高傲和愚蠢是同样的形容词。
西格纳斯·布莱克】*
信纸自燃起来，明亮的火焰在半空中拼出连串字母，Scamander。下一瞬间火焰发生微小的变形。忒修斯眯起眼，神情阴沉地盯着它。
【Salamander】*
一行小字紧随其后：【喜欢这个戏法吗，霍格沃茨的火蜥蜴？】
在忒修斯作出任何反应之前，帕西瓦尔抄起红茶杯泼熄了火焰，他咕哝出一声脏话，表情甚至比当事人更难看。
“这是什么东西？”帕西瓦尔问，看忒修斯拆信时的谨慎模样，显然不是第一次遭遇堂而皇之的恶意侮辱，这也更让他不舒服和难以接受。
“西格纳斯·布莱克的例行问候，一个自视甚高的学长在每个假期给他的低年级仇敌送去的诅咒。上次是提炼后的高浓度巴波块茎脓水，这回，哈，幼稚的谐音游戏。”
忒修斯摘下缎面手套丢在地上，而他露出来的手背皮肤，帕西瓦尔原以为是胎记的那些痕迹…是重度烧伤残存的。
“别用什么同情的目光看我，如果你知道了我这些年怎么慢慢学会回敬他。”
忒修斯指挥花斑鳗把手套一起吃掉，头也不抬地说，“等开学之后，我要让他重温脖颈骨折的滋味，他会摔在魁地奇赛场上动弹不得，好好看着我如何为赫奇帕奇拿下又一个一百五十分...等等，你在做什么？”
帕西瓦尔正从衣领里拽出一只储物挂坠。忒修斯感觉眼前有禽类的羽毛一闪而过，一只身型三米的白头海雕就突兀地出现在房间里。美国巫师敏捷地跨过棋盘，在乱七八糟的杂物堆里捡起一本词典，和几张陈旧的羊皮纸。
“我在做什么？我在用我的方式传达怒火。一个布莱克，一个布莱克…嗤。”
【如果你想用拼错单词作为展示愚蠢的方式，我不介意送你一份最合适的礼物，帮助你在遗传的躁狂发作时不至于记不清别人的姓氏。】
帕西瓦尔一边给宠物的爪子尖涂抹药粉。记得抓出血，他这么叮嘱天生的捕猎者，一边继续书写，力度大得简直要攥断笔杆。
【又及：喜欢这个惊喜吗--帕西瓦尔·格雷夫斯向您致敬。】
海雕叼走回信，扇着翅膀越出窗外。忒修斯和帕西瓦尔对视了一会儿，直到帕西瓦尔先绷不住，他哼了一声。
“你对我的护短有什么意见？”
不等回答，他又举起双手补充，“不会给你添麻烦，那种药粉只会让他三个月之内都有一双长蹼的爪子而已。”
“不。”忒修斯摇摇头，这是他第一次在收到落款布莱克的信件后还能诙谐地微笑，“我简直想公然声称，你是世界上最棒的朋友。”
“准确的评价，我喜欢。”帕西瓦尔吹了个口哨，“不过，刚才的信里还说什么，考试成绩单？”
“……”
帕西瓦尔愕然地看着自己的挚友突然肉眼可见的脸色一白，好像有谁淋了一壶褪色药水似的。
“我不敢相信…我忘记的要紧事就是这一件，Ordinary Wizarding Levels…成绩单将在今天送达，梅林啊。”
上午八点的钟声突然敲响，棋盘上黑色的禁卫军猛地凌空跃起，和白色的皇后打成一团，小黑剑劈出一串儿空气哨音。
像应和似的，立钟咧开嘴，咚咚地播放起了霍格沃茨乱糟糟的大合唱，忒修斯想卸了它的发条，但他的手指已经忙于焦躁不安地绞着，分不出空。
“我透不过气，帕西瓦尔。我可能生病了…布莱克的信裹了什么诅咒吧，至少有一万只毒角兽在撞我的胃。”
“……你只是太紧张了。”
帕西瓦尔还在努力弄懂英国魔法界的O.W.Ls考试代表什么。听起来它几乎决定了英国巫师未来可以选择什么职业。当然重要--除了自负天眼的特里劳妮们，谁会不在乎未来呢？
“你知道，我的目标一直是成为傲罗，他们要求最少有五份N.E.w.Ts的成绩不低于良好……不敢想象如果我的O.W.Ls成绩拿不到这数额之上的优秀，我就没法儿进修足够的科目，更不可能获得相符的高等证书了。”
说这话的人语气有够笃定，像是已经看到成绩单上一连串的D才这么埋怨。
但事实上那根本不可能，霍格沃茨的学生--除了个别讨厌鬼以外--都承认忒修斯·斯卡曼德是同龄人里最拔尖的那个。如果没有他在魁地奇赛场和日常学习中无可挑剔，无人比拟的成绩，晚宴大厅很难被赫奇帕奇的颜色连续装饰五年。
“是的，是的。但那之后还要测试承受压力时的表现能力，对吗？”帕西瓦尔说，显出了解又很无奈的样子，“傲罗需要有强大的心理素质，要是一个优秀的家伙等成绩时居然还忧心忡忡，明显不合格。”
他让忒修斯能靠在他身上。年轻的小獾垂着脑袋，像落了水再爬上岸，耷拉着湿哒哒的圆耳朵。
“我一定是真的生病了。”
忒修斯前额抵着帕西瓦尔的肩，听语气，倒是恢复了一点精神，“我竟然觉得你这话比安慰还让人振作。”
更让人为之一振的东西还在楼底下呢，早晨那些不美妙的部分已经结束了，炒蛋和煎牛排的香气飘飘悠悠钻上来。
紧随其后是斯卡曼德夫人的呼唤：“孩子们，来端走你们的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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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lamander：原著神奇动物，火蜥蜴。
*西格纳斯·布莱克：原著人物，1889-1943，纯血，斯莱特林。
出生年份正好差不多，和文中部长同龄，比哥哥大一岁。这时代的原著人物实在太少，没忍住拎出来捏了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