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檐。

ao3:Feng_Eleonora
wb:Epic剩余23读条中
xhs:风檐_
inner:风檐_

【Theseus/Percival】Aurora(14)

前情提要:1   13

一战爆发。

--------------

[8月4日 1914年]


孱弱的落日坠入不见底的溪谷,巴尔干半岛的阴影似乎无足轻重了,更庞大的黑幕即将在整个欧洲升起,再也没有媾和与斡旋的余地。

就像大量踪丝消失,不再有未成年巫师留在德国一样,金融银行们亟不可待地收回资本,从每个参战的国家撤离,仅一天就有超过两百万金马克价值的黄金被撤出柏林。与此同时大批德国军用列车正在驶离科隆,开向迪伦。


而博弈的棋盘另一端,俄国夏季演练的军队已回到兵营,喀山、基辅、莫斯科与敖德萨军区进入备战状态。


欧洲唯一持观望态度的大国就是英国,它还没投身其中,但只是那短暂的一会儿。预备役士兵正在应召入伍,适龄的男孩们古怪而轻率地停止学业,走进征兵站,而所有的铁路都被严密守卫着。



“如果法德开战,那就由他们去吧!我们完全可以做个可靠的中间人。英国并不是法俄同盟的当事者,为什么要承受参战义务?”


“要是您阅读了英法海军协议1912年修订版,就会对我们并非旁观人,而是参与者这一事实再不惊诧了。从条款和…其他层面而言,我们对法国存在某些应履行的同盟职责,否则…”


“否则?!”


“英国就要面临大西洋与法兰西海峡没有任何战列舰的境况,我深表遗憾。”


魔法部连通麻瓜政府的那张画像的另一端,大英内阁的争辩不停歇地上演,指针渐渐偏转,参战方的砝码不断垒加。各种昔日的秘密协约被尴尬地剖示人前,错综的利益关系将又一个大国拖下水。


“我们必须战斗,我们需要一场战争,在彻底摧毁军国威慑的威胁以前,决不把剑插回鞘内。”

这是英国首相赫伯特·阿斯奎斯最后的总结词,伴随他掷地的每个音节,主战派的胜利被宣告。

从萨拉热窝刺杀事件至今的三十七天,对他而言远比三十七年更漫长,这位早已疲惫不堪的首相从社会党人递交的一摞辞呈中抬头,下意识看了看墙角那副肮脏的小油画——上面戴着银色假发的男人很久没挪过位置了,只安静地以一副呆板的面孔回视赫伯特,仿佛许多年前没有一个不请自到的访客,从相框里走出来,拍打着身上的绿色火焰,大笑着说。

“哎呀,祝贺您当选首相,下面请允许我好好介绍自己。别紧张,我不会占用您太长时间。”


赫伯特·阿斯奎斯揉了揉额头,试图把回忆重新沉下去。那些人,那些同样生活在英国的人,此刻又隐匿着怎样的心思?在他们那个神奇的世界俯瞰战火,还是与不列颠患难与共?


他无从得知也无暇继续思考。他还要忙于计算庞大的战争费用,平缓财政大臣的情绪,衡量达达尼尔海峡的进攻价值,把控公众的热忱、期望和义愤。

魔法的世界距他如此远,也不在他的考虑内,他清楚地知道英国有她的能力和骄傲,不必苦苦祈求任何人、任何群体吝啬的援手。




亨利·波特结束了对内阁的监听咒语,对埃弗蒙德摇摇头。担任魔法部部长的数年以来,埃弗蒙德首次感到一种比卸任更恐慌的情绪。

“再也无法挽回了,我们的祖国决意参战。除非在座有人想冒险对整个下议院施加混淆咒。”

波特说,声音出奇的平静,他甚至感觉自己的脉搏也跳动得沉稳平缓,曾经设想的无数温情手段都在政府铁腕的角力之中烟消云散。

“是时候做出决定了,为国效力,还是远离战火。我不是说各位同僚,而是说您,尊敬的埃弗蒙德部长。”



位于苏格兰高地的霍格沃茨和往常一样安静祥和,校长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布莱克刚享用完夜间的加餐。桌角的一束橙花浸满香精,钟摆摇晃,挂钟含着瞌睡声念出晚十一点的报时。

一切都仍然静谧,但菲尼亚斯脸上的微笑已经消失了,他搁下茶壶,畏寒似的搓了搓手。

“这是8月4日,1914年。晚上十一点。”

他喃喃自语,声音低不可闻,更像在对自己的双唇默祷说话。


晚上十一点,英国对德国宣战。


悠长沉闷的大本钟声回荡在夜空,这是将数以百万计的人们拖去宣判的信号,决定英国命运的钟鸣。街头巷尾,仍然亮着灯或是已经死寂的公寓里,理智尚存的人群陡然变得痛苦、严肃。

他们在想象,揣想着无数可怕的苦难即将如影随形。此后几天,“死亡”成为谈话时的禁语,已经抵达前线的,或者仍在接受应召的士兵都很少谈论生与死,即使它们无处不在。


另一个欧洲的首都已经迎回它茫然无知的领袖,法国总统普恩加来和总理维维安尼结束海上航程,在敦刻尔克上岸。当他们抵达巴黎时,被战争打响的消息所震惊,迎接他们的人群歇斯底里地高呼要占领柏林,毫不掩饰对战争的疯狂渴望。


“我们需要一场快速而强有力的战争,让他们瞧瞧我们的实力,并在今年圣诞节前结束一切。”听听,政客们自认英明的纸上谈兵。


没有谁能预见,战争将演化为漫长而困苦的挣扎,蚕食躯体的饥饿也会像敌人一样出现,军队不再是战士构成的为国捐躯的荣誉,而是趁手便利且廉价易得的工具,被好战分子用来榨尽对方的资源,抽空对方的每滴血浆。

这些工具——即使对国家忘恩负义以至于在战场上惨遭损坏,也不必担心,总会有新的热血沸腾自愿为国捐躯的补给。


而多数平民不知道这一刻即将到来。


------

我亲爱的:


这将是我今天放走的最后一只猫头鹰,我有点儿羡慕她,和她腿上绑着的小铜管,它们能被你切实地触碰,而我只能在八千五百英里之外,嗅着欧洲上空的紧张空气,在工作和工作的间歇中想念你。

我们在柏林的调查结果已经递交给埃弗蒙德部长,可惜并没有回音,战斗留下的所有伤口都复原了,但它的余霾仍然让我忧虑。

我们都知道战争已经不可避免,塞尔维亚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剩下苟延残喘的时间不过是刽子手们在商量如何处置她。但我无法不对她产生好感,鉴于我们一起在那儿度过的愉快几天。

而现在,我却不得不看着她卑躬屈膝的姿态。她同意审查报纸,修改教科书,甚至同意引渡任何一个被奥匈政府指控为与行凶者有关的政府官员,严惩任何一个诋毁奥地利皇室的人——她向奥地利彻底臣服了。


魔法部同僚们看不懂这一切代表着什么,甚至埃弗蒙德先生也深感困惑。但我明白这意味着,奥地利不再畏惧塞尔维亚背后仍矗立在北方的庞大俄国。所以,我们是否可以猜测黑巫师不仅渗透到德国,更朝着它的同盟们无休止地蔓延?

灯光正在欧洲大陆熄灭。

我很想你,帕西瓦尔,我很想你。


我向梅林祈祷下一次见面的机会,因为我已经决定投身战场。这并不是出于好战的私心,而是我由衷担忧那些信奉力量的黑巫师会如何对待他们前进路上不堪一击的阻碍。

我关心麻瓜吗?不完全如此,他们弱小,有时候甚至不如一名尚未十一岁的小巫师。但他们享有生存的权利,这权利的意义让我无法在即将来临的灾难面前袖手旁观,梅林将魔法带回世界,决不是为了让他的后辈装聋作哑谋求自保。


真糟糕,我的笔尖不小心划破这张信纸了,希望你不会介意一丁点多余的墨水痕迹。




雪枭带着信件飞走了。忒修斯坐回椅子,出神地望着桌案上的相框。他言出必行,在傲罗办公室的个人隔间里给帕西瓦尔的肖像准备了新家。相框里的住客已经陷入熟睡,枕着胳膊,露出一半面颊,下垂的眉尾使他看上去纤小又温和。

忒修斯感觉他睡得不是那么安稳,于是翻出羽毛笔,想画进去一只绒枕头,却只涂出一团白色的棉絮,它们让睡着的男人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

*埃弗蒙德:阿切尔·埃弗蒙德,官方角色,在1912年至1923年之间曾担任魔法部部长。

hp维基中记录:埃弗蒙德通过紧急立法禁止男女巫师参与战争,以免出现大规模违反《国际保密法》的情况。不过,这并没能阻止数以千计的巫师小心地、力所能及地帮助麻瓜们。此外,对于埃弗蒙德的这一决定,在威森加摩任职的亨利·波特表示了强烈的谴责,而这在当时也造成了一定的轰动。


史料来源:《鲜为人知的1914-1918》,BBC《战前37天》《第一次世界大战全纪录》

评论 ( 14 )
热度 ( 60 )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风檐。 | Powered by LOFTER